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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4/10 2: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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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德黑兰到吐鲁番(一)

从德黑兰到吐鲁番(二)

从德黑兰到吐鲁番(三)

梦与锁:大时代下的变与不变

很多汉人对*和维族人或许都抱着十分复杂的感情,既喜欢又憎恨,既想往又恐惧。

中土与西域的民族矛盾自古已然,犬戎、匈奴、突厥、回纥、准格尔,乃至今日的维吾尔,不同文不同种,数千年来征服与融合、叛乱与反抗从未间断。直到二十一世纪,汉人们仍津津乐道于当年王震屠疆,可对维族人而言却何尝不是历历在目的国恨家仇。仇恨的起源已无从追溯,但无疑在可预见的未来还将延续。

这是我第三次到*。这条始于德黑兰的大线路原本计划走到喀什就直接飞回上海,机缘巧合正好赶上了一趟“工作”。

我并没有真正在*旅行过,之前两次来都是为海惠小母牛组织拍摄扶贫项目照片,于是在伊朗的时候问了下小母牛喀什办公室的同事十月底是否在。本来只是想到喀什之后碰个头吃个饭,巧的是区域办主任和总部财务那个时间刚好要过来视察项目点,更巧的是上海筹资办公室的同事说上次*拍的照片还不够用,需要再拍一些照片。

于是,大家的时间和行程一拍即合,18号上午我还像个背包客那样走在塔什库尔干的街头,晚上已在繁华的喀什酒店里和同事们商讨着第二天的项目拍摄计划了。房间里的四个人分别来自*、四川、上海、巴基斯坦。。。??上海的同事还给我人肉快递来了闪光灯和3盒罗森的蔬菜色拉。想想自己前一天尚且身处巴控克什米尔深处,恍如隔世。

毫不夸张且排除心理地讲,这五千公里外带来的蔬菜色拉是我那么多天来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作为一名奶蛋素食者,在伊斯兰世界生活得颇为艰难,虽然肉食对我并不构成诱惑,但素食的选项十分匮乏,没有绿叶菜和豆制品。在伊朗对我而言最美味的食物就是点个蔬菜披萨,在俾路支省我发明了奶茶+大饼的吃法,走喀喇昆仑公路则主要以坚果、饼干、炒饭果腹。。。每当饥饿袭来却又没东西可吃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权当体验穆斯林的斋月吧。

19号一早,我们开始了*的拍摄,从喀什一路前往吐鲁番。大家将在吐鲁番各奔东西,而我直接从吐鲁番飞回了上海。

大多数人在*拍摄的照片不外乎禾木喀纳斯葡萄架火焰山高台民居大巴扎之类,我几次入疆都是下乡,走访社区和学校,深入维族农户的生活,因此看到了许多被人所忽略的东西。

喀什

喀什是我小时候第一个充满向往的地方,到现在还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有次在中央电视台的节目里看到关于喀什的影像,当时就觉得这个地方好赞啊!从此心里面长下了一棵草。

但那个时候,喀什是如此遥不可及。就像上小学在课本上看到布达拉宫的图片时,觉得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去那里,连向往都不敢有。直到年玩摄影之后见到影友拍摄的高台民居照片,喀什终于变得近了起来;而当我年第一次踏足喀什的时候,这个地方已很难给我惊喜。高台民居拆了一半,剩下的圈成了景区,城建方面就好像中国的所有县城一样——毫无特色。当时*刚刚发生过恐暴事件,十一长假几乎看不到游客,艾提尕尔清真寺门前一片冷清。

年重访喀什,整体感觉和三年前变化不大,街上热闹了很多。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似乎已经淡忘了曾经的流血,*府和边防武警可不会淡忘,满城戒备之严与从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喀什的小母牛项目点在郊区的乡村,一出市区便是完全不同的景象。*的村庄不似内地那般举族聚居,家家户户有院有田有圈舍,占地广阔,村子通常都很大。这两年整个*都在搞“新村建设”项目,这个项目目的为了改善农民居住环境,尽管这些新村安居房建设得挺丑的,但确实是个好举措。我造访过许多真正意义上的农村老宅,那环境实在是一天都住不下去。

*策虽好,可在落实的过程中难免出现问题。就我走访的几个县市,绝大部分都搞得很不错。比如在一些县市,*府会统一先修建好新的安居房和圈舍,农户出一笔钱可以直接搬进去,老的房子不拆,依然留着。印象最深是麦盖提县,新修的房屋和街道颜值颇高,保留了当地的特色,各种整改治理都颇具成效,沙漠植树工程更是千秋万代的利国利民之举。

但喀什的农村不知道是不是用地紧张的关系,还是*府官员对农民有仇,在执行落实的过程中非常操蛋。

首先,先拆了老房子,才给在原址上建新房。至于这段过渡时期要怎么办,*府是不管的,于是我就看到有些农户就只能露宿在自己被拆了的家门口。

第二,怎么定义房子的新和老?当地*府来了个一刀切——凡是土坯墙就必须拆了重建,不管你什么时候建。去过南疆的人应该都知道,当地由于降水稀少,土坯冬暖夏凉经久耐用。这个标准无疑是应付上级检查的,按照官员的逻辑就是——看!全都让他们住上砖房了,所以咱们乡已经消灭贫困户了。

第三,重建房子的钱要怎么补贴?也是一刀切——不管你重建这房子花十万还是二十万,统一补贴2万8千块人民币。强拆之后,*府提供修房子用的砖,然后先给1万块钱,修好了再给剩下的1万8。

于是乎,许多好不容易脱贫的家庭在新村建设的过程中一夜返贫,而农户和*府之间的矛盾亦加剧。

那为什么这样的情况没有人反映上级部门?当你动这个脑筋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会被送去一个叫做“教育转化室”的地方,让你重新认识我*的伟光正,耗上几个月时间不转化好不放你出来。。。至于怎么转化我也不知道,各位可以自己发挥想象力。

所幸这样的现象我仅在喀什见到,其他区县的新村建设成果还是十分喜人的。

总的来说喀什市里市外的氛围都颇紧张,毕竟万一出个什么事,会影响到这些地方官员的*治前途,一个个都紧紧绷着脑袋里那根弦。村委会学校之类的地方都设有路障,院墙外有全副武装的武警驻守,透过岗亭小小的窗口,目不转睛地警戒着我们这些从外面来的人——尤其我手上还拿着相机。好在小母牛在村里都有伙伴和联络员,所以基本畅通无阻。

在*到处都能看到各种维护团结稳定,打击反对“三股势力”的宣传画和标语。所谓“三股势力”指的是民族分裂势力、宗教极端势力、暴力恐怖势力,这是中国和中亚几个斯坦还有俄罗斯之间跨国合作协议。

你或许要问我进村会怕吗?真心没什么好怕的,绝大多数村民根本就不会汉语,却依然对你十分热情友好,何况还有这么多武警保护我。

这次*拍摄人物大致如下:回访以前到过的几家农户,拍了一些对比的照片;为小母牛香港分会根据他们的脚本拍摄了一些照片;为小母牛“开卷助人”的校园交流活动寻访一名有代表性的当地孩子,并为这个孩子拍些照片,所以首先就去了学校。

请留意上图黑板报上的文字:

我的心在为祖国跳动我期盼着祖国日益强盛如果我不能临危挺身而出那我对祖国还有何用!

我咋觉得这才叫“宗教极端”???

寻访的当地孩子是上半年来这里的时候就物色好的。当时有一家项目农户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那名维族母亲待业在家,自己买了关于织地毯的书来看,自己设计制造了一台巨大的地毯编织机。她家两个女儿,大女儿所表现出的乖巧懂事令我惊叹不已,所以我们都一致认为是十分理想的人选。

第一个故事:塔吉古力家的故事(海惠小母牛工作人员年3月采编)

塔吉古力?苏丽丹家有一部巨大的编织机架在炕上,织到一半的红色地毯挂在机子上,把房间映照出温馨的生活氛围。这台编织机是她老公亲手为他制作的,因为对地毯编织有很大兴趣,她决定自学编织工艺,希望有一天自己的手工地毯能遇到喜欢它们的人。

为了完成妻子的梦想,丈夫为她买来书籍,亲手设计制作了这台巨大的编织机,遇到机器卡住或缠线,他便耐心的研究调试。然而,现在塔吉古力编织的地毯还远达不到能为家里赚钱的程度,她心里很着急,因为年家里的主要收入依靠丈夫种葡萄得到的两千元,其他家用则靠务工补贴维持。塔吉古力的丈夫给她打气,让她不用担心,虽然去年家里收入不好,但是前两个月小母牛项目发给他们的五只羊。如今这些羊又生了七只羊羔。只要他专心学技术,把羊养好,家里的收入就不成问题了。

这次见到塔吉古力和她的女儿阿迪拉,虽然才时隔半年,已有巨大变化。塔吉古力在村委会的帮助下,成立了15人的妇女合作社,我们去的时候刚成立一个半月。合作社现在主要进行成衣加工,加工费2.5元/件,每天可加工50件,已加工了一千多件。

年3月阿迪拉和妹妹在自家的羊圈

3月份塔吉古力坐在家中自制的地毯编织机前接受我们的采访,当时我们都被她的心灵手巧惊呆了。

年10月塔吉古力在乡里的合作社,后面是新采购的钢制地毯编织机。如今已接到了一个订单,如果成交,每织1平米的地毯可以有四五百元的收入。

后来11月底,阿迪拉与另一个湖北靳春小母牛项目农户家的小男孩一起参加了CampusTalk活动,走访了成都、上海、杭州、北京四个地方的国际学校,遗憾的是我不在国内,未能继续追踪下去,非常遗憾。关于那次活动的回顾,可以点击最后的原文链接。

第二个故事:乌苏曼的故事(海惠小母牛工作人员年10月采编整理)

对未来不敢有梦想是怎样一种无奈的生活状态,我们也许难以想象,然后对于乌苏曼这个身处*边陲的农户来说,却是曾经每日面对的人生。他因为幼年时候摔断腿而无钱医治落下残疾,靠着每月元的低保和同是残疾人的妻子带着两岁的女儿生活。

家里过去也养了几头羊,但为了支付妻子生孩子所需的医疗费和建安居房,他把这些羊全都卖掉了。年年初,为了增加收入,乌苏曼租下5亩地种植棉花,但这一年棉花价格不好,除去租金和水费,他反而欠下了两千多元的债务,这让本就艰难度日的家庭雪上加霜。

年底,小母牛项目送给他六只羊作为礼物。短短三个月,一只母羊产下小羊羔,而另外三只也怀上了小羊。乌苏曼说,“我家不算最好的,我邻居家的羊已经从五只变成了十二只,我们经常一起参加项目活动,交流经验。”除了得到礼品动物,乌苏曼还积极参加各种技术培训,因为自己行动不便,农户们经常把培训活动安排在他家的小院里,培训结束后帮他挑一缸水或者翻整一小片地。

为了帮他增加收入,项目农户们商量着交给他一项特别的任务。村里有好几个小孩每天到12公里外的学校读书,让孩子们独自去实在放心不下,但每天接送又耗时费力。于是大家委托他用家里的电动三轮车接送孩子,每家每月给他50元接送费。接到这个任务,乌苏曼又高兴又紧张,他细心的加固了三轮车座位和护栏,又安装了挂小书包的挂钩,这才安心地接下了这份工作。

时隔半年多,我们再次来到乌苏曼家访问。羊圈里的羊不仅变多了,而且模样也变了,乌苏曼把繁殖能力较弱的羊都卖了换成了山羊。通过养羊,乌苏曼不仅为家里添置了洗衣机和冰箱,还把之前买电动三轮车欠下的两千多元债也还清了。现在乌苏曼共有13只山羊。他信心满满地告诉我们,他已经把过冬用的饲草料都准备好了,目前养殖情况非常良好,他觉得这个项目的确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

和我们谈起这几个月家里的改变,乌苏曼始终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年幼的女儿。之前那个默不作声、愁容满面的妻子现在也变得开朗了,一抹羞涩的笑容总是挂在嘴边。在乌苏曼的眼中我们读到了弱者的自强,更读到了对未来的自信和希望。

乌苏曼的境况令我非常动容,一对各自都有着身体残障的夫妻,相濡以沫,相依为命。终于有了一个超级无敌可爱健康的女儿,对他们而言这或许就是真主最伟大的恩赐,是生生不息的奇迹。

这是年3月第一次到乌苏曼家,当时给我的感觉满面愁容,不太愿意多说话。

10月再去他们家,改变不小。最大的改变在于乌苏曼的精神面貌,明显比之前要开朗。

这对夫妻自己这辈子或许很难再有大的起色,在农村这种劳动力就是一切的大环境下,仅是生存便已耗尽他们的所有力气。而这个天赐的可爱女儿承载了他们的所有寄望,即便是渺小脆弱如蝼蚁,依然想要坚强地用臂膀撑起一片天地,将薪火代代相传。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女孩将来会变成什么样,但我知道她将来必定会感恩于她伟大的父母。。。希望有机会可以继续追踪拍摄这个家庭。

另外两个需要采编的男孩碰巧在同一个小学同一个班级,于是又走访了当地的小学。

第三个故事:艾克拜尔和他的小羊(海惠小母牛工作人员年3月采编)

艾克拜尔今年8岁,住在*喀什地区荒地乡一村。年底,他的爸爸参加小母牛项目,得到了元买羊。拜尔每天都会跟着爸爸准备饲料,检查羊圈,和小羊玩耍,陪伴他们长大。短短一个多月,送来的8只羊争气的生了小羊,变成了12只,这让一家老小感到甚是欣喜。为了发展养殖业,拜尔爸爸修建了砖木结构的新羊圈。而当时拜尔全家5口人还住在简陋的土坯房里。看着圈里活蹦乱跳的小羊,爸爸对拜尔说:“将来你读书的钱,就靠他们了。”

项目到来前,拜尔家的主要收入靠租种别人家的果林支持,一年忙到头也只有不到两万元。拜尔爸爸告诉我们,以前家里也养羊,可因为缺乏技术,羊生病死亡的情况经常发生,赚不了什么钱。如今项目上每个月都有养殖管理、疾病防疫的培训,村里的兽防员也是随叫随到,这下他终于能安心发展养殖业。拜尔爸爸说,“希望这两年好好发展,把羊养到40只,再把家里的房子重新修修。等过两年我家收入增加了,我还能把这羊传递出去,帮助我们这儿其他人。”

3月份到喀什,艾克拜尔的活泼机灵给我留下了蛮深的印象,这次见面他依然认得我们,还牵出了之前与他合影的小羊,可我却认不出那只半年时间已经长得老大的小羊了。

艾克拜尔是班长和三好学生,在班级里成绩是第二名,脸上永远都挂着笑容,好动却也十分懂事,会非常主动地干家里的活。

然而艾克拜尔的快乐背后,这个家庭却隐患重重。

由于需要照顾孩子,如今他们家五口人的家庭年收入仅1.5万元,人均只有元。艾克拜尔得了皮肤病,需要尽快住院治疗。另外他们家的房子年建的,虽然是去年刚刚重新修过,却因为外墙是土墙而不符合新村建设的规定,规定要拆除重建。建房需要近20万元,*府只补贴2.8万,十多万的资金缺口如何筹措,艾克拜尔的父亲一筹莫展。

没有在农村待过的人,很难想象农业生产中繁重的体力劳动,以及这种劳动力的低廉,属于高风险低收入行业。如果不幸遇到点灾祸,很可能一年白干,甚至还欠债。

这种高投入低回报,直接导致了如今农村里青壮年劳动力的流失,而这背后的根本社会原因在于资源分配不合理造成的城乡巨大贫富差距。

另一个男孩叫卡斯木,是艾克拜尔的同班同学,患有先天性青光眼,具体的临床表现就是整个眼睛只有眼黑没有眼白。小时候家里人还觉得这个小孩儿的眼睛特别漂亮,直到上小学二年级才有个老师发现他视力有问题。不得不感慨一下农村的父母对小孩真是一点都不上心,据说这个病在婴幼儿时期就发现是可以医治好的。

第二个故事:孩子一场病,夺去一家所有(海惠小母牛筹资文案)

位于*西南部的喀什市,属*最穷困的地区之一。当中荒地乡地理位置偏远,耕地少,天灾频仍,令耕种成本高昂,农民难以维生,半数人要出外打工。事实上,除了少数拥有许多牲口的农民之人均年收入达到人民币7,元,荒地乡绝大多数农民的年收入均远低于此水平,生活捉襟见肘。

九岁的维吾尔族男孩卡斯木与家人住在荒地乡,现就读二年级。他一向视力不好,去年更发现看东西越来越模糊,黑板上的字都成了一团白影……医生怀疑他患上青光眼,若不尽快治疗便可能失明。可惜,医院设备落后,卡斯木父亲唯有带著他长途跋涉来到乌鲁木齐求医。医生最后确诊他患上先天性青光眼,须接受眼角膜手术。对于做手术,卡斯木并不感到太难受,但看到父母为自己筹措手术费而东奔西跑,甚至变卖家裡的牲畜和妈妈的嫁妆,并向邻居和亲友借钱,他便觉得非常难过。

手术过后,卡斯木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医院复诊。面对家里积蓄散尽、债务缠身,却仍要负担每月多元的医疗开支,卡斯木感到非常自责,也变得更沉默。

小母牛年进入荒地乡开展项目,原本对生活已感到绝望的卡斯木父亲,在小母牛同事的不断鼓励下,终于鼓起勇气参加。他们家购买了五只*刀郎母羊,修建了羊圈、种植了饲料草,卡斯木爸爸更努力参加培训,学好养羊的技巧。直至今年九月,他们家的羊群数目已经增加至12只刀郎羊和六隻山羊,市值约15,元。

随著家里状况好转、自己双眼情况逐渐稳定,卡斯木终于不再愁眉深锁。问到卡斯木的兴趣及愿望,他腼腆地说:「我一直喜欢打篮球,打篮球的时候觉得特别快乐。虽然现在还是看不清,但我希望能够继续读书上大学,最大的愿望是当个职业篮球员。」

然而在我的整个拍摄过程中,卡斯木都没有露出过笑容,这种无从选择和逃避的命运就像终日笼罩在天空的阴云,让旁观者感觉满是心酸。

卡斯木的阴郁与艾克拜尔的活泼形成了鲜明强烈的反差。这两个生活在同样环境中的同龄男孩儿,却形成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令人唏嘘不已。

小母牛香港分会那边给的拍摄脚本,有一张要求让卡斯木仰望天空。

可是这里的天空又有什么可以仰望的呢?

我只看到

漫天飞扬的沙尘,

耀武扬威的衙门,

铁丝网后的红旗,

民族之间的隔阂。

梦想就像一双翅膀,可以带着人飞翔;现实的枷锁却时而无情,努力了半天依然还在原地。若你生活在鸟笼里,想要高飞的梦想只会成为负担。

阿迪拉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汉语老师,挣钱让妹妹上好学校,带着爸妈环游中国,这样的梦想我相信并不遥远。

卡斯木的梦想是把眼睛治好,读书上大学,当个职业篮球运动员,然而这个梦想就好像匹诺曹希望变成一个真正的小男孩儿那样可望不可即。。。

当人的年龄变得越大,看过了越多聚散离合世间无常,渐渐不再敢有梦想,但愿一家老小健康平安,别无他求。

当我们笼统地看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时候,我们只会简单把人分成不同的阶层,这是富人那是穷人,这是好人那是坏人,却忘了每一个标签下都有许多活生生的人,许多人背后都有你无法想象的真实与残酷。身在内地的汉人,习惯了给维族人贴标签——小偷、哈密瓜、恐怖分子,但从来没有去想过这背后的深层次原因,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我们对他们做得就很地道吗?仇恨从来都不会是单方面的原因。

当你越深入生活的真相就会看到越多这个世界的荒谬,一些人随便一餐挥霍掉的钱,另一些人起早摸黑埋头苦干一整年都未必能挣到;一些人花钱去健身房消耗多余的体能,另一些人却廉价地贩卖着自己的劳力换取明天的口粮。

如果真有六道轮回,那么六道其实就在人间,天道、阿修罗道、饿*道、畜生道、地狱道的那些众生们就在我们身边。

我们所处的时代,已经算得上人类文明史上最好的时代了。如果有一天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那么战后幸存的人类一定会把我们现在称为*金年代。可即便是在最好的时代,命运也从来都不是人可以掌控的。

每一个时代都必定有那些在社会底层为这个时代默默付出和牺牲的人,人们只看到历史上那些辉煌灿烂的文明遗迹,却很少想到这是无数工匠一砖一瓦一凿一斧创造出来的,而这无数工匠的背后自然少不了无数农民耕种出他们吃的食物。所有伟大时代和文明背后,都是堆成山的枯骨,流成河的血汗。

旅行有时就像穿梭在不同的时代和文明,去看那个世界的人是如何生活的。这些不同世界之间的差异之大,时常令我瞠目。

世界在变,人性不变。

永远有贪婪和自私,也永远都有挣扎与反抗。

永远有仇恨和暴力,也永远都有亲情与守望。

永远有贫病和欺压,也永远都有执着与飞扬。

永远有牢笼和枷锁,也永远都有梦想与天堂。

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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