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良,单县*岗退休教师,中学高级职称,干过临时工,当过农民,扛过枪,诗歌、散文、寓言偶见于报刊杂志。
青葡萄呀,紫葡萄
文/冯德良
朋友送我一株从大田里淘汰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葡萄树苗,样子很丑很丑,就像晒干的柴禾,很不受人待见,我随手的把它栽到了院子里的墙头下。慢慢的,它发芽,抽稍,很弱很弱,病怏怏的,就像*毛丫头的豆角小辫儿,细细的,干巴巴的,一点也不耐看,一丝也不养眼。把三五根木棒随便地放在那儿,也算是为葡萄搭了架儿。
习惯上每天起床后,早饭前,爱欣赏一下院子里的那盛开的红月季,观赏一下这红似火的石榴花儿,看一看满树青涩的柿子,把玩把玩那丛青翠刚劲的竹子,对这株其貌不扬的葡萄却没过多的留意。不知不觉地过了两三个年头,猛然间再看这葡萄,没曾想它竟然出落得漂亮起来了。葡萄藤上发了枝,生了蔓,枝枝蔓蔓的撑起了一片翠绿,还悄悄地结着几嘟噜小小的,貌不惊人的青葡萄呢!
心怀愧疚,也就对这株葡萄殷勤了起来,对它勤施肥,多浇水,防病治虫,又精心地为它重新搭了牢固的架子,新华书店里买来本《葡萄管理》照着进行修剪。你别说,它勾勾连连,在架棚上延伸折返,叶儿翠绿,到了五六月间,蓬蓬松松的爬满了架儿,挡住了火火的日头,给炎热天气里燥热的心情带来了一片惬意的阴凉。
有一年的“乞巧节”的晚上,两个女儿和几个小伙伴,你家两个茄子,我家一瓢面粉,她家一缕粉条的在我们家包起了“扁食”(水饺的一种做法),待做好时却发现少了一人,不够七人之数,只好临时把儿子叫了过来充数。三个“女子”一台戏,何况还有一小子,小院里笑声一片,闹声一片。当我问及这古老的节日的来历时,她们却不能说出子丑寅卯。于是,葡萄架旁,习习的凉风里,我便给她们讲隔天河相望的牛郎织女,给她们讲这天吃“扁食”是为祈求织女能把一双巧手带给自己故事。并且告诉她们,如果有兴趣,可以坐在这葡萄架下,透过斑驳陆离的葡萄叶,说不定就能看到鹊桥上相会的牛郎织女呢(不透过葡萄叶的缝隙,却一定看不到)。一句玩笑话孩子们当了真,却非要在葡萄架下“坐看牵牛织女星”!漫长的等待中,不知是哪个小丫头的馋虫出来了,忍不住摘下了几粒青青的葡萄,放进口中,马上就“噗”、“噗”地吐了出来,没成熟的葡萄那个酸,那个涩!于是,葡萄架下你掐我,我拧你乱作了一团,打闹声一片,笑声一片。直到那几个女孩的家长们领她们回家时,还一个个的十二分的不情愿,撅起的小嘴上都能挂住小油瓶呢。现在想起,我还忍俊不禁呀。别人回家,我的儿女们仍在坚持,可到底还是没有抵抗住袭来的困意,没等看到牛郎和织女在鹊桥上的相会就走进了“孟州”进入了梦乡。或许是在梦里看到了吧,不信你瞧月光下的葡萄架下,沙沙的葡萄叶的响声中,已经睡熟却还咧着小嘴笑的孩子们。
东扯西伸的枝枝蔓蔓上结满了葡萄,既甜蜜了自家的生活,也润泽了四邻,且不说伸到邻家小院里枝条上的葡萄会给他们带去欢喜,只说这青青的葡萄藤上悬挂着的一嘟噜一串串的青葡萄呀,紫葡萄,圆圆的,胖嘟嘟的一只只紧紧的挤在一处,你也不让我,我也不让你,紧紧相挨,紧紧相连,玲珑剔透,芳香四溢,一个个丰满的要涨破表皮,那紫葡萄更像是带着露珠的紫色的珍珠,发着诱人的光亮,谁来了,谁见了都会随手揪下几颗就填进嘴里,哪里还顾得上撒上面粉、淀粉后再用清水一遍又一遍的冲洗呢,舌尖轻轻的一碰嘴里的葡萄,那薄薄的皮就破了,一股酸酸的,甜甜的,滑溜溜,甜津津的果汁立刻就到了喉咙,立刻浸润了全身,瞬间到了心底,醉了你的心儿。这韵味是在集市上超市中无论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的,而这心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此时的你就会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吃葡萄也不吐葡萄皮了呀!
朋友,假如你不是身处喧闹而又雾霾重重都市,如果你有一所小小的庭院,又有一份闲在,何不种一棚葡萄呢?坐一把竹椅,捧一本书,看一篇美文,身旁一杯清茶,散发着阵阵清香,头顶上摇曳着伸手可及的青葡萄呀,紫葡萄,脚底下依偎着一条温顺的磨蹭你腿脚的小狗,一只不时撒娇的小猫,可巧,不知谁家又在播放《吐鲁番的葡萄熟了》这首歌曲,关牧村那浑厚,沉稳,甜美,深情的歌声随风飘了过来,你说该用哪些词语来形容你此时此地的心情呢,是用闲适,优雅,还是用淡泊,宁静呀?